这两年将只是设备医疗的天下,未来才是考虑如何利用多年来积累的医患数据赚得利益的时候

王航:互联网医疗谈赚钱太早

来源:环球企业家  |  作者:王思远  |  阅读:

 

王航 1997年—1999年在中美天津史克制药有限公司从事销售工作。1999年加入3721公司创业团队。2004年-2006年与周鸿祎联合创办奇虎公司任副总裁。2006年创办好大夫在线

王航曾与周鸿一起创办奇虎360,6年前,他离开奇虎踏上了独立创业之路。那时,他只让自己考虑三个要素:商业利益、成就感、社会价值。王航给创始团队做头脑风暴,他问,“在哪个领域最需要类似大众点评模式?”团队竟不约而同地回答:医疗领域,于是便创办了好大夫在线。

好大夫给自己的定位是,搭建医生跟患者之间的服务平台。6年时间过去了,王航感觉到做互联网医疗行业最需要的东西不是技术,也不是资金,而是耐心。医改过程艰难漫长,消费者愿意为服务买单的意识没有起来,一点点提升医生和患者对互联网医疗和移动医疗的意识也非常需要耐心。

王航认为,解决医疗资源紧缺问题,在医疗体系内部增加资源是一种方式,另一个方式是通过互联网来提高效率。他相信只要他们做得足够好,相当于增加了整个社会的医疗资源。目前好大夫平台总共已有30万名医生,5万名活跃医生,为很多患者解决了挂号难的问 题。

但对于如何通过互联网医疗达到赚钱的目的,王航还没有多少经验可谈,因为好大夫至今仍处于亏损状态,一切所谓的商业模式才刚刚开始。他认为,这两年将只是设备医疗的天下,未来才是考虑如何利用多年来积累的医患数据赚得利益的时候。

整体来说互联网医疗和移动医疗分为两大类,一类是健康,一类是医疗。这两个大的阵营,有很多本质差 别。

很多人会把健康问题作为非隐私的、轻量级的事情。现在有些互联网创业公司把健康和游戏结合在一起设计产品,比如把你的运动路线、运动量跟你的朋友分享。这类产品很适合年轻的、对IT感兴趣的手机用户群。

根据设备的不断升级,轻量级健康数据的获取、收集、记录,这是一个很重要的方向。在医院做检查是一个很复杂的过程,比如睡眠监测,需要在医院睡一晚,而且需要很多机器监测。传感设备和智能手机配合,能够获取、记录很多健康数据,比如心率、血压、睡眠状况等。

未来一两年,卖传感设备的各种厂商会推动消费者尝试这样的应用,测试和记录属于个体化的健康数据。与此相关的健康类应用会在设计上跟游戏、社交结合起来做。这是一条很好地让用户关注自己健康的途径,健康类应用还可以通过提醒、游戏来让用户做一些运动和调 养。

与健康类互联网医疗相比,医疗类问题就偏隐私一些,没有办法共享。如果说健康类应用是锦上添花,医疗类应用则是雪中送炭。

医疗类的第三方应用可以往下再细分,比如丁香园定位在能够让医生获取专业用药信息,丁香园的大量用户都是医生和专业人群,而普通家庭用户用药占他们整个规模很小。这一类应用聚焦在医生获取专业信息上,这类属于专业医疗范畴,类似于B2B。

也有针对患者端的第三方应用,比如我们自己的好大夫就是在患者端走得最深的。好大夫给自己的定位是医生跟患者之间的服务平台。有几块业务:一、是医生和医疗机构的数据库,而且每天都在更新。我们现在平台上近30万名医生,活跃医生有5万名。二、患者给医生的反馈机制。三、分诊。在患者接触医生前,尤其是顶级的专家医生之前,我们会做患者病情初期的筛选和匹配。

好大夫团队60%的人都有医疗背景,而且非常了解互联网,可以根据经验把信息高效地展示给患者,这比患者到医院门诊、再看医生要快捷得多。好大夫处理的问题都是比较复杂的,有些患者甚至将化验报告、CT片子上传上来给医生看。好大夫平台上的医患互动最终是以医疗流程为终点的,好大夫做院前服务,为医生和患者都提高效 率。

客观来说社会医疗资源和医疗效率是提高了不少,但是,这几年在互联网医疗和移动医疗领域在商业模式上没有太大的突破。根本问题在于医疗市场是服务市场,然而中国消费者并不愿意为服务买单。

很多患者的观念是愿意为药付钱、为医疗检查付钱,但并不愿意为医生给你的就诊服务付钱。

商业模式上我们有做一些尝试,比如现在推出的电话咨询服务就是付费服务。这个在国外叫第二诊疗建议,介于严格意义的会诊和很宽泛的知识问答之间的治疗建议,在国外有非常大的市场。

严格会诊一定要发生在医院,医生要对诊断负责任。在患者见到医生之前,我们提供的都是轻量级的诊疗建议,不能做诊断。

好大夫网上的咨询服务都是免费的,医生在处理网上咨询时效率很高。但电话咨询我们要求医生腾出单独的20分钟时间,先读患者的病历。我们认为电话咨询服务需要医生单独腾出时间,这个服务耗费了医疗资源,因此需要收费。费用150元/次至500元/次,我们现在有将近3000个医生开通了电话咨询服务,每一个都是他所在领域的专家。

电话咨询业务我们做了三年,增长极为缓慢,跟互联网业务相比我们都觉得慢得让人窒息。

好大夫自身定位是解决医生和患者的联系,不能做诊断。如果我们发现医生和患者在好大夫平台上联系越来越深,有要诊断的意思了,我们会打断。因为医生没见到患者之前给诊断对双方来说都有很大风险,这个行为本身在医疗体系里是被禁止的。

我见过一个美国创业公司,他们让夏威夷一个居民跟加州大学一个专家远程交谈,并获得了诊断。这种方式不死才怪,尤其在美国对于医疗问题如此重视的国家。这家公司这样做不仅是偏离红线,而且走得太远,这是一个纯互联网公司来做医疗。

互联网和移动互联网应用帮助用户解决轻量级的健康问题可以,但处理严格的医疗、甚至重大疾病时,必须不能逾越红线。

严格意义上的医疗服务在互联网上是没法做的,为服务付费的意识还没培养起来。基于这两点,在医疗能看到的趋势,这两年是设备商的天下。

长线来看,互联网会变成医生跟患者的交互信息传递的平台,如血压、心率这类数据医生可以直接调取,如果在前端有一些分析整理的工作,这些数据就会变得可 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