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etflix可以利用数据帮助挑选未来剧集的演员和导演,实现艺术和科学的混合。

Netflix逆袭:从失足青年到硅谷精英

来源:腾讯科技  |  作者:瑞雪  |  阅读:

 

在正常情况下,周末晚上Netflix在美国家庭互联网流量中所占比例通常会占到近三分之一,高于YouTube、Hulu、亚马逊、HBO Go、iTunes和BitTorrent所占流量之和。无论是在哪个时区,流向Netflix的互联网流量通常都会在晚上10点钟左右达到高峰;在这个时间点上,互联网流量图表看起来就像是一条巨蟒吞下了一头牛。而到太平洋时间的午夜时分,流媒体播放服务所占据的流量就会大幅下降。
 
但在1月31日,当黄金时间渐渐过去之时,Netflix内部却弥漫着一种反常的紧张气氛。是夜,Netflix的政治惊悚剧《纸牌屋》(House of Cards)将首次登陆其流媒体播放平台。在午夜到来以前,大约40名工程师聚集在Netflix总部的一个会议室里,他们的面前是一排安在墙上的监控器,显示着Netflix计算系统的状态。会议桌上摆着数十部笔记本、平板电脑、智能手机及其他设备,这些设备上都加载好了Netflix应用,随时准备着开始流播放。
 
时钟敲响12声之际,《纸牌屋》完整一季的全剧集出现在了这些移动设备上,同时也出现在了由一种算法选中的数百万名用户的推荐观看清单上。开场的场景——一只狗被一辆SUV碾死——来来回回;到12:15,也就是凯文·史派西(Kevin Spacey)扮演的角色说“我出离愤怒了”的时候,一切都运作良好。“那就是该开香槟庆贺的时候了。”Netflix负责云计算事务的副总裁Yury Izrailevsky说道。从以往历史上来看,Netflix经常都会自己给自己带来灾难;因此Izrailevsky一直呆在这个会议室里进行监控,直到天蒙蒙亮时才离去,为的就是以防万一。而在从午夜到清晨的这段时间里,成千上万的Netflix用户都在撒着欢地收看这部电视剧。在4月19日,这种午夜“仪式”又重新上演了一次,当时Netflix的恐怖系列剧《铁杉树丛》(Hemlock Grove)首次登陆其流媒体播放平台;到5月26日还将重演一次,届时《发展受阻》(Arrested Development)将粉墨登场。
 
Netflix拥有3600多万名用户,这些用户在每个季度中会通过1000多种不同的设备收看大约40亿个小时的节目。为了满足这种需求,Netflix使用了散布在全球范围内的许多专用的视频服务器。当一名用户点击一部电影进行流播放时,Netflix会在一瞬间判断出哪个服务器中有这部电影,而且离这名用户比较近;然后,服务器会从数十个视频文件版本中选出一个,具体要视用户使用什么设备而定。在Netflix位于加利福尼亚州洛斯盖多斯(Los Gatos)的总部,由数学家和设计师组成的多个团队负责研究人们喜欢看什么节目,并开发算法和界面来向他们提供相关的视频,从而让他们一直都会看下去。
 
Netflix是云计算服务的全球最大用户之一,这家公司按小时租借服务器和存储系统,而所有这种计算能力都是从亚马逊旗下云服务部门“亚马逊网络服务”(Amazon Web Services)那里租来的。亚马逊自己也运营着一项视频流播放服务,是Netflix的竞争对手之一。这就意味着,双方之间是一种“亦敌亦友”的关系。在过去几年时间里,Netflix已经开发出了一系列的复杂工具,使其软件能在亚马逊的云平台上良好运行;而与此同时,亚马逊一直都在模仿Netflix所取得的进步,并将改进后的服务提供给其他商业客户。举例来说,在Netflix工程师开发的代码的帮助下,美国总统巴拉克·奥巴马(Barack Obama)以数据为“燃料”的重新竞选运动曾遍及亚马逊网站的几乎所有角落。
 
Netflix在刚刚起步时是一项邮寄DVD的出租服务,而时至今日这家公司已经变得远为复杂,变成了能与HBO比肩的娱乐“巨无霸”,甚至或许能与HBO的母公司时代华纳一竞高下。Netflix计划领导当前的一种转变趋势,也就是通过互联网来提供电视节目内容;为此,这家公司已经开发出十分复杂的技术。Netflix已经投资数亿美元来制作原创的系列电视剧——如《纸牌屋》、《铁杉树丛》、《发展受阻》、《女子监狱》(Orange Is the New Black)、由瑞奇·热维斯(Ricky Gervais)主演的《德里克》(Derek)以及与梦工厂联合出品的儿童剧《蜗牛:快》(Turbo: F.A.S.T.)等——俨然摇身变成了好莱坞的一员。“我们认为,技术是一种有力的工具,能为我们拥有的内容创造一种更好的、更加现代化的体验。”Netflix首席执行官里德·哈斯廷斯(Reed Hastings)说道。“我们真正展开争夺的东西是相当宽泛的,那就是人们的时间。”
 
在大约18个月以前,Netflix和哈斯廷斯把大部分时间都用来尝试保住颜面。在那以前,Netflix笨头笨脑地宣布了调高价格和分拆为两家公司的计划——一家是名为Qwikster的DVD邮购服务提供商,另一家则是仍旧以Netflix为名的流媒体服务提供商——在这一过程中,这家公司失去了成千上百万名用户,股价也一泻千里,从298美元一路滑落至52.81美元。
 
Netflix匆忙为此致歉,随后就迎来了企业史上最辉煌的复苏景象之一。《纸牌屋》受到了广泛的好评,而投资者也对这家公司的第一季度业绩抱有同样的热情。Netflix第一季度营收为10.2亿美元,比去年同期增长18%。单单是在美国市场上,Netflix的用户人数就增加了200万人,从而将此前市场上有关该公司的增长速度已经放缓的担忧情绪一扫而空。Netflix的股价又重新回到了200美元上方,成为今年截至目前为止表现最好的股票之一。
 
哈斯廷斯没有固定的办公室,他会在公司总部里到处跑,有时跟员工们讨论一下某个问题,有时找到一张空桌子就坐下来处理电子邮件。在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时,他就会到自己的“瞭望塔”去,这是一个跟普通房间差不多大小的玻璃屋,建在Netflix总部主楼的屋顶上。想要到达这个玻璃屋,首先要顺着一道梯子爬上屋顶,沿着一条狭窄的通道走过空调机组和其他机械;通常情况下,会有人事先打开空调。这个玻璃屋会变得很热,因为它基本上来说就是一个温室,里面有一张圆形的会议桌;从屋里向外看去,壮观的圣克鲁兹山脉一览无余。
 
在一个午后,“瞭望塔”的空调嗡嗡轰鸣着。52岁的哈斯廷斯坐在一张铺着小羊皮的椅子里,浑身散发出静谧的气息。他蓄着山羊胡,整个人看上去瘦骨嶙峋,说话带有浓重的加州口音。彼时,他正在跟我们讨论有关Netflix未来前景的问题。“我们正在尝试把这家公司建设成为一家持续不断的学习型组织。”他一边咀嚼着格兰诺拉燕麦卷,一边说道。“我的作用就是创造那种学习氛围。”
 
2011年Netflix上演Qwikster闹剧时,确实有很多东西值得“学习”。在《周六夜现场》(Saturday Night Live)节目中,贾森·苏戴西斯(Jason Sudeikis)扮演的哈斯廷斯一边向消费者致歉,一边推出越来越复杂的业务。“我们知道你们恨我们。”“哈斯廷斯”最后这样总结道。
 
Qwikster对Netflix来说是一场惨败,但说起对这家公司造成的威胁来还远不如此前的一件事。在2008年8月份,Netflix的技术基础设施陷入瘫痪状态,当时它还是一家DVD邮寄出租公司;在整整三天时间里,Netflix都没办法邮寄光碟,原因是一个至关重要的甲骨文数据库一直处于无法运行的状态。记者和客户都注意到了这种情况;到最后Netflix追查的结果是,一个昂贵的第三方存储系统在进行软件更新后陷入了混乱状态。直到今天,说起这件事情来仍旧会让哈斯廷斯郁闷不已。当我们在“瞭望塔”里采访哈斯廷斯并提出这个问题时,当时也坐在桌旁的Netflix首席产品官尼尔·亨特(Neil Hunt)说道,他们不会指名道姓地说出那家存储系统提供商的名称。哈斯廷斯则回答道:“就算是IBM好了。”(IBM发言人拒绝就此置评。)
 
哈斯廷斯和亨特在一起断断续续地共事了25年,两人是在油田服务承包商斯伦贝谢公司(Schlumberger)旗下研究部门供职时相识的。据哈斯廷斯称,亨特目前负责Netflix的技术相关事务。“多数事情都听尼尔的。”哈斯廷斯说道。“在技术问题上,他是第一原则。”但据Netflix的工程师回忆,在2008年的送货灾难发生以后,哈斯廷斯在很多次会议上都占据了主导地位。他警告称,如果在流媒体业务上出现类似的技术问题,那么甚至会更具破坏性。而且当时哈斯廷斯也已经开始看到,随着流媒体业务的增长,Netflix所需要的计算“马力”将会前所未有的高。对于当时的Netflix来说,它要么可以聘用一个由数据中心工程师组成的精英团队来构建自己的计算中心——就像谷歌、微软和亚马逊那样——要么就是把所有东西都转到云平台上。
 
随后,Netflix开始试用亚马逊和微软的云服务;到2009年,哈斯廷斯开始将这家公司的未来押注于亚马逊云服务。在那一刻以前,Netflix从来都没有把如此之多的关键技术放在亚马逊的系统里。当时哈斯廷斯向亚马逊首席执行官杰夫·贝索斯(Jeff Bezos)发出了一封电子邮件,宣布了他的计划。“我问他是否觉得那个想法是合适的。”哈斯廷斯说道。“如果不是的话,那么就不会进行下去了。”接着,贝索斯作出了可行的答复。
 
在任何一个时刻,Netflix都会利用在亚马逊数据中心运行的一万到两万台服务器,这些服务器负责处理客户信息、视频推荐、数字版权管理、将视频文件编码为不同格式以及监控系统性能等事务。当有新的设备(比如说新款Xbox游戏机或三星智能手机)出现时,Netflix会额外使用数千台服务器来为电影文件转换格式,从而为这些新设备的用户提供服务。在白天,有些服务器负责处理与视频流播放有关的繁重工作;到夜里,这些服务器会转为对数据进行分析。在使用“亚马逊网络服务”的过程中,Netflix一直都在将这项服务推向极致。“与亚马逊的零售部门相比,我们对亚马逊(云服务)的使用效率更高。”Netflix的云架构师阿德里安·考柯克罗夫特(Adrian Cockcroft)说道。“对这一点我们十分肯定。”
 
在科技行业中,很少会有哪两家公司之间的关系会像Netflix和亚马逊的关系那样复杂。Netflix是亚马逊最大的客户,这使其获得了有利的服务价格,并且使其与亚马逊的顶级工程师建立起了直接的通讯线路。当Netflix想要一种新的软件功能时,亚马逊会很快为其交付这种功能;而到最后,其他公司也会从中获益。“在我的脑海里,有一件事情是毫无疑问的,那就是由于我们跟Netflix之间的关系,我们的平台才得以在性能和功能方面变得更加强大。”亚马逊云业务负责人安迪·雅西(Andy Jassy)说道。
 
为了让自己能继续生存下去,Netflix已被迫从无到有地开发了许多软件。自依靠亚马逊来获得数据中心服务以来,Netflix的700名工程师一直都将重点放在开发工具的问题上,比如说能让数以千计的云服务器自动化启动和配置的方法等。在硅谷中,Netflix最出名的地方已经变成了其所谓的“类人猿大军”(Simian Army),也就是用来测试系统恢复力的各种应用的谑称。举例来说,Chaos Monkey(混乱猴子)能通过随机关闭服务的方式来模仿小规模的服务中断故障,而Chaos Kong(混乱之王)则可让整个数据中心都陷入瘫痪状态。
 
eBay和英特尔等公司已经开始在自己的云计算系统中使用这些产品,奥巴马在上一次竞选总统的过程中也同样采用了这些工具。负责管理奥巴马竞选运动中大部分基础设施的斯科特·范登普拉斯(Scott VanDenPlas)指出,他曾使用一个名为Asgard的Netflix软件工具。这是一个系统管理应用,能找到服务器群组并为其配备所有必需的软件,从而使其从事某项特定的工作,在短短几秒钟的时间里就完成这项工作,而与此相比,一名程序员需要几个小时甚至是几天的时间才能完成。“这个应用让我们能更快地开展工作和作出决策,因为你知道自己的口袋里有这个工具。”范登普拉斯说道。当桑迪飓风(Hurricane Sandy)在大选前两个星期袭击美国东海岸时,范登普拉斯将奥巴马竞选运动的大多数基础设施都从亚马逊的东海岸数据中心转移到了西海岸。“如果没有Asgard,我不知道我们是否能做到这一点。”他说道。“我们的运作效率变成了一种庞大的战略优势。”
 
哈斯廷斯倾向于在两种情绪状态中摇摆不定:一种是轻松而且专注,另一种则是轻松但却轻蔑。对于自己关心的事情,哈斯廷斯会精力旺盛地展开讨论;对于其他所有的事情,他都会不屑一顾。哈斯廷斯声称,他从来都没有关心过Netflix总部的设计问题,而是在被告知总部已经建好以后,就那么走进去开始工作了。“我不会关注建筑物的问题,那就是我的风格。”他说道。但是,如果你想要聊聊有关当代计算机科学技术的问题,比如说分布式标签数据库和键值存储的价值等,那么哈斯廷斯就会滔滔不绝地表述自己的观点。
 
在2005年12月份,哈斯廷斯作为极客的一面完完全全地展现了出来。当时他认为,星级评价系统能为Netflix提供所有必需的信息,来对人们想要收看什么样的节目作出准确的预测。与此相比,公司中的其他一些人则极力主张,除了这个系统以外,Netflix还需要更多的指标来判定用户的喜好,比如说人们是否在最开始的时候会播放某些节目,随后却不在收看这些节目了;或是用户搜索某位演员来收看自己喜欢的节目等。然后,哈斯廷斯在圣诞节假期中花了两个星期的时间制作了一张电子表格,内容是数百万名用户的星级评价信息;他试图通过这种方法来开发一种算法,打败由Netflix工程师设计的用户喜好预测系统。
 
最后的结果是,哈斯廷斯失败了。但是,他的这次努力并没有白费,而是刺激他开办了Netflix Prize大赛;能在最大程度上改进Netflix以星级评价为基础之算法的个人和团队将赢得这场大赛,捧走100万美元的冠军奖金。对于Netflix来说,这是一次罕见的颇有意义的“宣传秀”:最终胜出的团队是由来自世界各地的独立工程师组成的一个团队,这个团队为Netflix开发了一种更好的预测引擎。从那时起,这家原本以邮寄DVD而闻名的公司就开始作为一个“创新圣殿”而受到人们的关注。
 
时至今日,Netflix有能力聘用几乎任何一名自己想要的工程师,这不仅是由于这家公司从事计算机科学相关的工作,而且还因其身为硅谷薪酬最高的公司而享有盛誉。Netflix管理层会定期对硅谷的薪酬发展趋势进行调查,然后向员工支付高10%到20%的薪酬。此外,被解聘的员工也能获得超级慷慨的离职金;Netflix对此的想法是,提供丰厚的离职金能消除管理层的负罪感,使其勇于对那些水平不够的员工“说再见”。
 
与同业公司相比,Netflix还倾向于聘用年纪较大的员工。“我们喜欢聘用已经完全‘成型’的成年人。”考柯克罗夫特疏导。“我们喜欢让人在谷歌干上五年,然后再把他们挖来。”在这家公司的办公室里走上一圈,你就会知道此言不虚。工程师们在一个个封闭性很好的小隔间里工作,这种办公室布局风格在硅谷早已过时,开放式的办公环境已经成为人们的最爱。唯一与硅谷其他公司真正有别的天才之处是,浴室门被装饰成娱乐传奇的样子(比如说绘有动画情景喜剧《辛普森一家》中的荷马·辛普森(Homer Simpson)和玛姬·辛普森(Marge Simpson)),会议室按著名的电视剧和电影起名,玻璃墙上还写着一些脍炙人口的影视金句。
 
在“上班一条虫”(Office Space,情景喜剧)房间里,一次工程例会正在召开。墙上写的金句是:“我不会说我总是在擦肩而过,鲍勃。”会议一开始,所有人就都纷纷说起自己最近看了哪些片子。有个家伙说他看了《饥饿游戏》(The Hunger Games),还说起有人开始向其推荐《未婚女子》(Bachelorette)和《长驱直入》(The Longshots)。“我不确定这些电视剧跟《饥饿游戏》有什么关系。”他说道。“它们都是像后启示录电影那样拍摄的。”
 
负责主持会议的工程师在中央显示屏上打开了一份谷歌文档(Google Doc)形式的会议记录。Netflix已经将所有的电子邮件和协作工具也都放到了云平台上,而这种作法带来了某些显而易见的限制。会议室里没人知道怎么放大这份文件,也不知道怎么才能使其进入演示模式,因此满屋子的工程师不得不斜眼去看通过投影仪投射出来的、几乎让人无法看清的文本。不过这也没什么关系,因为会议讨论的问题很快就转向了Netflix Obiwan客户服务系统的一个新功能。在加入这个新功能以后,这个客户服务系统的软件界面有所变化,看起来有点像是Facebook的“信息流”(News Feed)界面;在这个界面上,所有客户投诉都会拥有被全程追踪的记录,后续的解决方案也被纳入其中。但是,这个新系统的运作表现不如原来的系统那么好,因此工程师们提出了一整套的测试办法。
 
Netflix总是在测试各种东西。这家公司会选中一部分用户(通常会是几万人),把他们当成小白鼠。Netflix曾让一部分用户能为每个家庭成员创造头像,然后向他们提供个性化建议。其他一些通过索尼PlayStation观看Netflix视频的用户曾接受语音调查,Netflix在调查中询问这些用户喜欢观看什么节目。
 
最严格的测试一般都与推荐有关。Netflix拥有数量庞大的电影和电视剧,但大多数内容都比较老,对用户的吸引力有限。为了让用户觉得Netflix的服务更有价值,这家公司曾试图在用户界面上最大化自身节目的受喜爱度。Netflix的一名数学家被称为“10英尺用户界面管理员”,因为通过电视收看Netflix节目的用户与显示屏的距离一般为10英尺(约合3米)。这位数学家的工作是负责安排视频的“装箱艺术”,也就是让视频在电视的大屏幕上拥有最大的用户吸引力。除此以外,Netflix还拥有“两英尺用户界面管理员”和“18英寸用户界面管理员”,分别负责与笔记本和平板电脑用户有关的工作。
 
Netflix可用的所有电影和电视剧的原版拷贝需要占用3.14PB(1PB等于1,048,576GB)的存储空间。与此相比,Facebook存储大约10亿张照片才只需要大约1.5PB的存储空间。在以前,好莱坞制片厂会以光碟或拇指驱动器的形式向Netflix提供电影和电视剧的原版拷贝;而时至今日,制片厂使用的是名为Backlot的Netflix系统,直接通过互联网发送加密文件。随后,Netflix对这些文件进行压缩处理,并创造出100多个不同的版本,每个版本都对应不同用户的各种带宽、设备和语言要求——以iPhone为例,一小时的视频需要占用大约150MB的存储空间——到最后,这一压缩后的目录占用的空间大约为2.75PB。
 
Netflix每晚都会进行一次分析,查看哪些节目在哪些地方最受欢迎。从当地时间凌晨两点到五点,Netflix会在其服务器中填满各种合适的节目。如果说《太空堡垒卡拉狄加》(Battlestar Galactica)在周二的休斯顿很受欢迎,那么德克萨斯州的服务器就会在周三晚上加载更多的剧集。人气度最高的视频会占用高速闪存驱动器,其他节目则存储在价格较低、速度较慢的硬盘驱动器中。“我们利用这种预测性的模式来确保抢在用户提出要求以前就提供他们喜爱的内容。”Netflix的内容交付副总裁肯·佛罗伦斯(Ken Florance)说道。
 
就目前而言,Netflix作出的最大押注就是原创节目。这家公司不会透露制作两季的《纸牌屋》花费了多少成本,但据好莱坞博客Deadline.com透露,总成本大约为1亿美元。Netflix没有选择每周分时段播放这部剧集的模式,而是一次性的发布了所有13集内容。这就意味着,观众可以长时间坐在那里,抱着马拉松的精神看完整季《纸牌屋》。同时这也意味着制片人不必费尽心思地改变情节,让每一集的结尾都那么扣人心弦,从而吸引观众继续看下去。“如果你给人们一种更具创造力的格式,那么他们就能更好地讲好自己的故事。”Netflix驻比福利山庄的内容负责人泰德·萨兰德斯(Ted Sarandos)说道。他还补充称,Netflix的一部分目标是在HBO变成Netflix以前先让自己变成HBO。“他们(HBO)提供了人们喜爱的优秀内容,而我们在哪个方面做得很好呢?是交付节目的技术,是用户界面,是视频内容与计算设备的整合,是无缝的流播放。”
 
虽然宣传力度不像《纸牌屋》那样大,但《铁杉树丛》吸引的观众人数比前者要多,而《发展受阻》则可能超越两者。Showtime电视台《单身毒妈》(Weeds)的主创珍基·科恩(Jenji Kohan)在今年7月份推出最新的黑色喜剧片《女子监狱》,这部剧集将首先登陆Netflix的流播放平台。科恩对Netflix的看法是,与后者合作非常轻松,而且Netflix不会干涉节目制作的相关工作。科恩甚至没有跟哈斯廷斯见过面,“我只是听过他的名字;顺便说下,他的名字很适合做角色姓名。”她说道。“那是个很浪漫的、小说一般的名字。”
 
亚马逊也正在推出自己的系列电视剧。在好莱坞,很多人都在心怀期盼地谈论着Netflix和亚马逊将耗费巨资打造更多电视剧的消息。但萨兰德斯说道,Netflix在制作原创节目的问题上是很精打细算的,这家公司会通过自己的算法来判断由哪些演员主演的剧集会吸引多少观众。“我可以利用我们拥有的数据来判定花多少钱是合理的;在做这件事情的时候,我们远比电视网络更有信心。”他说道。观众对《纸牌屋》给出了4.5分(满分为5分)的评价,萨兰德斯认为这意味着Netflix的方法是正确的,“这绝对是艺术和科学的混合体。”
萨兰德斯还表示,Netflix将利用这些数据帮助挑选未来剧集的演员和导演。
 
《纸牌屋》编剧鲍尔·威利蒙(Beau Willimon)表示,在Netflix买下这部剧集以前,故事情节和演员阵容就都已敲定。“每名演员和故事选择都是由创作方决定的。”他说道。尽管Netflix拥有《纸牌屋》观众相关的海量数据,但威利蒙却竭力避免听到任何与收视率相关的统计数字。“那种数据是很危险的东西。”他说道。“如果你过多地考虑那种事情,那么就会面临试图取悦迎合观众的风险。”
 
虽然Netflix拥有大量数据,但却拒绝发布任何收视率相关信息。跟电视网络不同,Netflix不需要向广告主证明自己有多少观众。“电视网络不得不花费数千万美元来为那些重头节目开展促销活动,为其吸引尽可能多的观众。”萨兰德斯说道。“而当我们购买广告时,只需要让业内人士知道有件不同的事情正在发生就行了。”科恩说道,Netflix已经激怒了Netflix。“他们让很多人都感到生气。”科恩说道。“人们愤怒的原因是他们不发布自己的数据。但我认为,他们之所以能如此辉煌,就是因为所有人都在讨论他们的事情。”
 
Netflix的批评人士则极力主张,为了取得相对于竞争对手的领先优势,这家公司已经过度牺牲了技术控制权。“Netflix的问题在于,他们已经无可救药地跟亚马逊绑在了一起,永生永世。”计算基础设施资深专家、云计算创业公司Pivotal首席执行官保罗·马里兹(Paul Maritz)说道。“如果他们想要改弦易张,那么将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对于这种批评,哈斯廷斯和他的员工嗤之以鼻,认为那是一种“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心态。
 
另一个令人担心的问题是,现在Netflix已经涉足原创节目的领域,因此好莱坞制片厂将停止向其授权内容。好莱坞很警惕地谨防任何一个实体变得过于强大,这无疑是种正确的作法。随着Netflix在海外市场上进行扩张,这家公司计划达成全球性的授权协议,而不是挨个国家去敲定这种协议。从制片厂的角度来看,这会给Netflix带来极具盈利能力的条款,以至于任何地方性的竞争对手都无法与其匹敌。
 
在过去五年时间里,Netflix的股价图表已经从一条平滑的上行曲线变成了杂乱无章的线条。对于这种变化,哈斯廷斯似乎十分平静。实验本身就已经是一种目标,无论实验事关企业使命这样的大事,还是个人技术这样的小事。哈斯廷斯会在一个月时间里仅使用苹果的产品,随后一个月则仅使用微软的手机、平板电脑和笔记本。5月份是谷歌月,哈斯廷斯已经在使用Chromebook Pixel触摸屏笔记本。“我就是这样不停轮换(使用各种产品)的。”他说道。
 
Netflix股价一直都在200来美元附近徘徊,市盈率为300倍。在哈斯廷斯看来,这种股价表现只不过是学习过程的另一种副作用,因此他并不觉得道路有多么崎岖坎坷。“有过与Blockbuster之间的‘战斗’,有过像Qwikster那样的、我们自己犯下的错误。”哈斯廷斯说道,明显省略了这家公司历史上的诸多闹剧和濒死体验。“除此以外,也没什么太大的震荡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