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西亚·马尔克斯的这部名著为何能打动不同国家的一代又一代的读者?因为《霍乱时期的爱情》是情诗,它回到人性,回到一个肉身的人

霍乱时期的美好爱情

来源:环球企业家网站  |  作者:唐梓颜  |  阅读:

28年前,加西亚·马尔克斯接受《国家报》记者采访,此时他已开始写作《霍乱时期的爱情》,并在这次采访里提及《霍乱》的故事——两个人在20岁的时候相爱,因为太年轻而不能结婚,到80岁时,因为太老而不能结婚。彼时,马尔克斯已获得诺贝尔文学奖,得奖后的他将全副精力投入到作为诺奖新科得主的各种社交活动中去。等再次回到书桌前时,马尔克斯发现自己并不喜欢之前写好的那一部分,于是将书稿全部推翻,重新开始。

加西亚·马尔克斯生于1928年,1967年写了《百年孤独》,1982年获得诺贝尔文学奖,1985年他出版了《霍乱时期的爱情》。在马尔克斯唯一授权的中文版《霍乱》发布之际,哥伦比亚驻华使馆文化参赞路易斯先生感慨,一年前,他曾参加过马尔克斯最经典的小说《百年孤独》中文首发,据说到2011年年底中文版已经售卖100万册。站在中国社科院一间剧场里,路易斯面对中国的读者说:“爱是所有人生活中最重要的。”就如马尔克斯在《霍乱》里写,“如果没有爱肯定活不了。”

年轻时候的爱情是失败的。马尔克斯把年轻时的爱情写得那样纯洁,如此激动人心,中国作家余华读《霍乱》时已经开始小说创作。“伟大的作家可以把故事推向高潮,最伟大的作家是结束高潮。”余华认为最伟大的作家一定是,轻轻的几点,精妙的描述便能将故事推向高潮。

《霍乱》里115到118页,弗洛伦蒂诺·阿里萨被迫回来,见到心爱的姑娘费尔明娜.达萨时,他跟着她走了好久,她回过头,在距离自己不远的地方,刚巧遇见阿里萨那双冰冷的眼睛、青紫色的面庞和因爱情的恐惧而变得僵硬的双唇,两人之间的爱情便结束了。爱情的结束往往不是惊天动地的外力,比如父母家长反对,比如生死,却是因为微不足道的事,比如那个男人那一瞬间冷酷的眼神。

对于所有作家来说,最难写的就是爱情,你可以写一个很受欢迎的爱情故事,但不一定是一个好的爱情故事。几乎每一部古典作品都写到爱情,这对于20世纪作家来说,书写爱情是件极其困难的事。而马尔克斯对爱情的写作竟然有一种革命性。

创作《霍乱》之前,马尔克斯研读了福楼拜的《情感教育》,以便为爱情找到主题上的升华,至少爱情是在拉美动荡这样的宏大背景之下,他研读最多的司汤达,甚至他将爱情一一分类,大量资料收集后马尔克斯最终放弃了全面的叙事,因为一本书只能解决一个问题。尽管如此,而后读者所看到的《霍乱》仍然像拔出萝卜带出泥般,将拉美的动荡变化自然地带出来。

故事的原型是马尔克斯父亲的爱情遭到祖父的阻扰,中断了51年的爱情故事,时间的因素成就了这段爱情的不一般。51年间,故事里这位拉美男人与622个女人上床,每个都是逢场作戏,而每一次的结束都加深了他对那个女人的爱。

优秀的作品皆是从现实出发,哪怕是被人称作魔幻现实主义的《百年孤独》。卡夫卡的《变形记》里,变成甲虫之后仍然拥有人的思维。余华认为“现实主义是有待完成的,所有作家都是在丰富现实主义。”

马尔克斯曾经罹患自闭症,每当写作时,必须在非常明亮的房间,尽管彼此十分穷困,但他仍然租用一个两层楼的有落地玻璃窗的大房子。马尔克斯还有文字洁癖,一旦某一页有一个错字,他便重新来过。所以每天下午当他下楼跟妻子说,“我哪里是在写作,我是在发明文学。”

在拉美文化圈中,不乏略萨、富恩克斯、科纳萨这样与马尔克斯齐名的作家,然而,马尔克斯却是其中最有影响的一位。有说,马尔克斯是在他最适合写《百年孤独》的时候写了《百年孤独》,又在他最适合写《霍乱》的时候写了《霍乱》。两部作品间隔20年,也多亏这长时间的跨度,写完这两部作品,马尔克斯觉得自己被掏空了。《百年孤独》是神来之笔,而《霍乱》是情诗,回到人性,回到一个肉身的人。

好书需要好的读者,同样也需要好的译本。在此前的第二届汉学界大会上,杨绛曾说,译者同时伺候两种人,作家和读者,这两种人都很刁蛮。所以钱钟书说,翻译是带着脚镣来跳舞。译者杨玲的笔法非常老道,在采取直译的原则下,颇有君临天下的气势。过去未被授权的三个译本并不坏,而现在这个则更接近马尔克斯的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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