堵车是中国超级城市热潮的伴生品,与之类似的拥堵还发生在医疗与教育领域

双周纪事:首堵之因

来源:2011年1月5日 第25期 总第220期  |  作者:《环球企业家》  |  阅读:

 
北京总能成为“世界之最”的故乡:长城、天安门广场以及坐落在紫禁城旁边的国家大剧院,它们都是无可置疑的世界第一。糟糕的城市规划和消费者的疯狂购车热,又使这座城市摘得另一项桂冠—“地球最堵的城市”。随着北京至张家口高速公路上时隐时现的大堵车为全球媒体曝光,政府终于决心摘掉这个伴随着繁荣而来的城市痼疾了。
 
2010年12月23日,北京宣布以“限购”为主要特征的治堵方案:从今年起,北京市每年发放24万张新车牌照,是北京今年新增的80万辆车的三分之一,新增的车牌将以摇号的形式发放—新规出台当天北京人疯狂抢购了2万多辆汽车,所有人都在为来年做准备,因为他们那时买车就得靠运气了。
 
表面看来,堵车讲述了一个经济飞速发展带来的负面故事,同样的情节正在这个国家遍地开花。比如,将中国人在全国范围内修建的建筑物集合到一起,相当于在澳大利亚每个月修建一座布里斯班,或者相当于欧洲和美国在建建筑的总和;而汽车销量在以20%的月增长速度递增,在今年中国已超过美国成为世界上最大的汽车市场—实际上,不光北京、上海这样的大都市饱受交通堵塞之苦,至少16座城市有超过100万辆车在路上跑。
 
2010年6月美国一家杂志对全球20座大城市进行的一项调查结果显示,北京的交通状况是最糟糕的,与墨西哥城处于一个等级。这项“殊荣”无疑是对北京市政府治理交通拥堵能力的讽刺。过去几年,北京官员一直努力通过扩大公共交通规模、限制使用私家车,以及发展新的城市圈来应对高峰期交通负荷瓶颈,但显然收效甚微。在2008年北京奥运会期间,中国政府实行汽车单双号限行措施,并在此后实行了永久的限行措施,但城市的交通状况仍旧每况愈下。
 
有人早在半个多世纪之前就清醒地预见了这一切。建国之初学者梁思成曾在日记中预言:“北京城不会得感冒,但总有一天它的交通会得心脏病。”在他看来,北京同心圆式的摊大饼扩张,也只会使城市中心区的交通流量越来越高,而一味依赖架桥拓路的硬件扩张模式,效果往往适得其反。
 
大部分人认为政府会最终在对抗堵车的战役中败下阵来,一如他们试图解决房价过高的问题。政府想通过限制使路上的车辆减少,保持交通通畅。一如中国古老故事大禹治水寓言般,面对拥堵,单靠消极的限制手段进行治理难以从根本上解决。事实也证明,限制居民购买汽车的行为更是已被各国所证明属于公共政策失败的典型案例。
 
大堵车被部分归咎于中国交通流量的增加,政府同时认为堵车是因为路不够。但鲜为人知的是,北京城市环路水平是世界第一,六条环路再加上二十多条放射性高速公路,构成了北京整个快速道路网络。问题在于道路的密度不够,同时缺乏大型住宅区和城区间的交通走廊。像北京天通苑、回龙观等并未规划产业带也无法就近就业的睡城,从建设第一天开始,注定会形成滋生拥堵的潮汐式交通。
 
北京之堵,归根结底与非均衡的城市发展有关。与上海不同,北京没能有效带动周边地区发展,导致大量人口向北京中心城区集中,带来大量交通堵塞。类似问题不仅仅存在于交通系统中,像教育、医疗等方面都有类似症结。因此,问题的根本解决在于把首都的非中枢管理功能适度分散给周边城市,而不是继续以堵限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