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机不等于衰退

我在大学的女儿打电话问我：“爸爸，什么是金融危机？”我很高兴，因为我认为她读书看报了。我们过去有2001年的互联网泡沫，导致了4万亿美元的市场损失。还有1997年的亚洲金融危机。这些年我们还经历了1990年的房地产泡沫；1987年，市场在一天内下滑25%。这个国家真正的衰退发生在1982年，但1974年那次情况更糟。如果检视这些危机，你会发现它们都是周期性发生的，总有一些相同的和不同的东西。我要指出的是，这些金融危机并没有引起衰退。

当我们回顾这些的时候，有人说：“难道投资银行只知道赚钱？”我对他们说：“你认为这一切都得来轻而易举吗？”商业就要承担风险，并且能接受有时会失败，这才是一个健康的系统。所以要按照周期与相对表现来衡量绩效。但这次有所不同的是住房市场。我们有住房泡沫，在5至7年时间里价格上涨了50%至100%。预估的损失比之前想得要高，约3000亿美元，但还比不上以前发生过的4万亿美元。

这次危机与以前有何相同之处？出现许多不稳定性因素，市场充满恐惧，最糟糕的是我们认为将会发生衰退。但是当你理清思路，你就能看见当前的金融环境。当银行或者其他金融机构赔钱时，没有必要为他们感到遗憾。不就是对冲基金和富人吗，没什么大不了的。真正的问题是，贷款者开始遭遇更为严苛的金融环境。过去你可以借到次级债，现在你借不到了。所有的企业都要为了资金付出更多。这种金融环境多少加剧了衰退发生的可能性。但是不要弄错，这只是一个常见因素，和油价、国际贸易及公司收支一样。

于是你们预期会出现衰退，现在市场正有这种气氛，因为市场都被冻结了，如果你问我，衰退会不会真地来临，我多少认为我们已经处在衰退中。但是要作出预言很难，特别是对未来的预言。我还没有见过任何人对经济做出过真正准确的预言，这太复杂了。有太多的积极因素和消极因素，大家看到的东西都不一样。但可以肯定的是，金融环境正在变得更为严苛。我力图确保我们能真正控制资产负债表之外的资产，并采取尽可能保守的会计原则，以便在这种环境下保护公司，我想这是在这种情况下你所能采取的最好的预防措施。

房价下跌了10%、12%或15%，这取决于你去的是哪里。加利福尼亚、佛罗里达和内华达的情况更糟糕。让我吃惊的是，那些州失业率只有4%到6%。但是一些极为聪明的人预言在住房问题上情况将会糟糕得多。房价还会下跌10%，但有人说可能还会下跌25%，让下跌总幅度达到35%。除了大萧条，这种下跌是前所未有的。其所产生的影响很难评估，我想你们都看见许多救市措施已经出台。银行其实希望人们能够保留自己的房屋，但我从报纸上看到似乎我们都想赶他们出去。银行如果强制收回房屋产权，会失去许多价值。所以我认为好的银行都在尽可能地让人们保留自己的房子，这是很重要的一个方面。许多人交出钥匙是因为他们不再想要那些房子了。

我确实认为有一些能救市的举措，但我并不认为J.P.摩根或其他大银行是在寻求援助。我们看不到现在这个结果，因为当房市大好时，似乎不可能出现损失，人们只是想要更多的房子。但是当他们没有还贷能力时，就一走了之。这不再是次级贷款，而是通过房屋增值获利。如果不能获利，许多人就离开。想想是谁在亏钱？是银行。所以我们要谨慎对待这些事，而且我有点惊讶的是，不再有道德底线，人们都不付自己的账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