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全安们的商业尴尬

“2014版《监狱风云》本已不缺‘导演’了，但如今看来其实是上下两部：《监狱风云之瘾君子》（张元执导）与《监狱风云之嫖客》（王全安执导）……”昨日有网友如此调侃“王全安嫖娼事件”。

“坦诚地说，我不敢相信。”圈内资深人士告诉《第一财经日报》记者，“王全安，也算是第六代导演的领军人物之一了。”

被列入这一代领军人物代表的还有张元、王小帅、娄烨、管虎、贾樟柯、陆川以及宁浩等人。

三月前，张元因吸毒被拘的消息被北京市公安局禁毒总队民警证实，这也是他继2008年因聚众吸毒被拘留十天后的再次涉毒。

“虽然不想说现在是第六代导演集体失语的时代，但现实就是如此悲哀。”上述圈内资深人士对本报记者说。

下一个张艺谋？

王全安涉嫌嫖娼的消息传出时，张雨绮刚在纽约时装周完成自己的压轴走秀。有消息称，目前张雨绮已返回北京，但其电话处于无法接通的状态，“从一个女性的角度而言，请大家不要在这个时候打扰她。”熟悉张雨绮的一位制片人表示。

从2011年开始，王全安的婚姻状况成为媒体的焦点。“其实若不是张雨绮，人们很难注意到王全安。之前他更多是被圈内人士熟知，他在海外获得的奖项太多了，还是有一定知名度的，并曾被视为张艺谋的接班人。”上述制片人对《第一财经日报》记者说。

本报记者梳理发现，王全安与张艺谋有许多相似之处。

首先两人都是陕西人，王全安是1965年10月26日出生在延安，幼年喜欢绘画，并希望长大后以此为终身职业。1977年，12岁的王全安接受父母 的安排，离开学校到一个歌舞团里当舞蹈演员。而此时27岁的张艺谋刚结束插队、当工人的生活，次年被北京电影学院摄影系破格录取。

1982年，当张艺谋毕业后分配到广西电影制片厂时，王全安则借中国对外开放的文化交流活动之机，出访众多国家。

1985年，王全安突然萌发拍电影的强烈愿望，1987年考进北京电影学院。而这一年，张艺谋执导的第一部电影《红高粱》获中国首个国际电影节金熊奖。20年后的2007年，已获得一些国际奖项的王全安凭借《图雅的婚事》荣获第57届柏林国际电影节最佳影片金熊奖。

张艺谋从1987年至1999年执导的《红高粱》、《大红灯笼高高挂》、《我的父亲母亲》等影片令其在国内外屡获电影大奖。

“这些都是有着明显的第五代标志，比如对历史充满个人视角的回顾与拷问，但有着鲜明的个人风格的王全安并没有像张艺谋一样。”上述制片人称。

第六代导演的尴尬

王全安曾表示，他成不了张艺谋。

“王全安的个人风格还是很浓烈的，我们可以称之为文艺性作品。”独立制片人王璐对《第一财经日报》记者表示。

这种风格从一开始就深深烙在王全安的身上。

以其处女作《月蚀》为例，在100分钟的片长里，王全安全力表现了许多人物和事件的缠绕和分离。

有影评人士称，情节设置像是波兰斯基的《水中刀》，又像是基耶斯洛夫斯基的《薇洛丽卡的双重生活》，独特的电影语言，其极端个人化的情绪表达，是第六代导演罕见的共性之一。

所谓“第六代导演”，大致是指晚于“第五代导演”，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出生的一群电影导演，他们最早以拍不为主流社会所容纳的“地下电影”为人所知。

出道较早的张元可谓是第六代导演的领头人物，他曾执导中国第一部独立电影、中国第一部摇滚电影、中国第一部同性恋电影；王小帅因其冷僻的题材和冷峻的思考，使他的电影风格独树一帜；娄烨则是争议不断，《颐和园》触雷、《苏州河》被封杀，导演工作遭禁五年，可谓是毁誉参半。

“陆川归为第六代导演有点牵强附会，但其影响力和号召力还是不错的。”王璐告诉本报记者。

与第五代导演的作品相比，第六代导演的电影还是有许多相似之处的，比如文艺气质、影像造型、美学语言等。

“不过，他们市场化的勇气并没有张艺谋、陈凯歌、冯小刚那样有魄力。”上述制片人表示。

2002年起，张艺谋转型后执导的商业片《英雄》、《十面埋伏》、《满城尽带黄金甲》及《金陵十三钗》两次刷新中国电影票房纪录、四次夺得年度华语 片票房冠军；在1997年开创了国内贺岁档的冯小刚一直备受投资者的青睐，即便是《集结号》与《唐山大地震》这样有独立思考的影片，票房与口碑同样能双 赢。

“其实第六代导演中管虎等个别导演也偶尔与光线等影视企业签约拍摄一些影片，但因其风格变化不大，市场的反应并不明显。”上述制片人说。

他们会被投资者抛弃吗？

在公开的信息中，除了陆川等个别第六代导演被影视传媒公司纳入旗下外，更多的第六代导演属于独立性很强的工作室。

“我们跟他们也只是项目式的合作，个性化很强的导演一般是自己团队运作，他们是最怕被归纳的一代，我们更多是从创作上去尊重他们。但毕竟现在一切是市场说了算，作为投资者，风险是要控制的。”一家影视公司的相关负责人对《第一财经日报》记者表示。

上述制片人认为，第六代的尴尬，更多是他们的影片票房状况受到质疑。

现在的票房市场，知名导演（张艺谋、冯小刚等）占据三分之一；好莱坞大片占三分之一还多，剩下的则是港台电影导演、第六代导演分一杯羹。

“从去年起，包括郭敬明、韩寒等明星级人物进入导演行列，改变了电影产业的一些生态。”王璐表示。

在市场的压力下，第六代导演其实也开始了转型。

比如，王小帅的《日照重庆》，在明星、题材的选择和影片的构架上，虽有文艺片的情节，但也有了商业影片的要素。

而在《白鹿原》筹拍开始，外界传言王全安将转拍商业片。对此，他曾称没有兴趣拍商业片，并自认为没有拍商业片的才能。最终，《白鹿原》票房过亿但并未收回成本。

“某种程度上，不能不说他们已被投资者抛弃。”上述影视公司的负责人表示。

至于王全安的未来，该负责人认为，最终还是让市场与受众去决定其价值所在。